自利与利他
作者:互联网
经济学中的经济人假定从最卑微的起点出发(人类的自私天性),所求的却是人类最大福祉的梦想(资源的最为有效的配置)。只不过这个假定只是起点,只是假定,当认真观察社会各种人的行为,进而考量他们的内在动机时,可以清晰地发现,这个世界很多人行为背后的动机并不自私自利,他们也还能活得很好。想想周围的同事,并不是每个人都靠各种潜规则、“兴奋剂”才取得成功。也就是说,某种程度上,中性论者甚至利他主义者往往能在这个社会上取得更大成功。
论及动机,弗兰克首先肯定了教育对人类行为的重要影响。主修经济的学生,在合作率上低于其他系的学生,而且学生们学习各自的专业越久,这种差异越大。他指出,西方经济学中狭义的自利模型怂恿我们对其他人做最恶意的搞测,反过来又带出了我们自己最大的恶意。然而,他认为在商业界,由于诚实的候选者抢先就抄了捷径,得以晋升到需要信任、薪资优厚的好岗位上,所以诚实往往反倒成为企业家的制胜之道。因此,样子诚实具有极大的优势。而获得这一优势的最佳途径,就是真正保持诚实。
传统的经济模型假设,人在狭义上都是自利的。若“经济人”–模型里的典型理性行为者–在人行道上捡到一个钱包,他一定会把里面的钱揣进自己兜里。他不给不再光顾的餐馆留小费。他从不在总统选举中投票,更不会匿名为选举活动捐款出力。
这种态度源自所谓的“搭便车”问题,也即理性选择论的一大基石。搭便车问题(Free Rider Problem):指宏观经济学中的公共品消费问题,指一些人需要某种公共财产,但事先宣称自己并无需要,在别人付出代价取得后,他们就可不劳而获的享受成果。
尽管搭便车问题的逻辑看似有着很强的说服力,但人们的行为却跟它的诸多预测形成了截然的对比。例如,2008 年1月,参议员巴拉克·奥巴马在总统选举活动中共获得超过来自250 000人次、总计 320万美元的捐款,帮他竞选的志愿工作者更是不计其数。其他竟选活动也因为支持者们主动把狭义自利踢到一边,获得了类似的好处(当然,可能不如奥巴马这次来得声势浩大)。
曼瑟尔·奥尔森(MancurOlson)在经典之作《集体行动的逻辑》(The Logic of Collective Action)一书中阐述过这个问题:就算民众跟总统候选人的政治目标相同,在竞选活动中捐钱出力也不会给他们什么重要的物质利益。毕竟,依照法律,现金捐赠最多不可超过2300美元,所以,就算捐了最高额,也不可能对选举结果造成什么影响。同样道理,参加竞选活动的志愿工作者–哪怕他出力为自己支持的候选人拉到了成百上千张选票–也不可能因为选举获得什么好处。
从传统自利模型的角度出发,这种行为相当于地理学上绝不可能发生的“河水逆流”现象。可人们常常热切地渴望参与一些超越自身的宏大活动,而且它也并不仅限于政治领域。比方说,我们经常看到体育迷们罔顾成本效益计算的标准,摇滚乐队的歌迷们也一样。
1982年,普林斯顿高等研究所的经济学家阿尔伯特·赫什曼(Albert0.Hirschman),在《转变参与》(Shifting In- tolvements)书中承认,利己主义在某些时代的确是支配性人类动机。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少人积累起了越来越多的物质商品,但同时开始体验到失望感。每当消费标准提高,人们必须更辛勤地工作。才能勉强维持当前的地位。压力增加,人们越发不愿向公共领域贡献资源,情况一步步走向恶化。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有觉悟的消费者也更容易接受来自社会运动组织者的呼吁。
最终,引爆点到了,赫什曼说。越来越多的人放弃了对个人利益的拼死竞争,把精力投人到集体目标当中。“搭便车”问题无法再阳止他们,不光因为他们减少了为个人消费赋予的价值,也是因为他们从献身公益事业中找到了满足感。如此一来,自利模型认为是成本的东西,公益积极分子们却认为是好处。
按照赫什曼的说法,类似的心理动态左右着集体行动的追求。有些时候,支持者数十年如一日地投身某一社会运动,可到了某个时刻,他们开始变心了。这种现象的原因之一,大概是界定高尚行为的标准随着社会环境发生了变化:积极寻求公民道德的人越来越多,靠参与志愿工作很难再赢得道德上的赞许。部分受挫的志愿者放弃了社会运动,转而追求个人利益,剩下的追随者也感到了压力,想要半途而废。到了这个点上,整个循环又从头开始。
赫什曼对美国20世纪的社会运动进行了一次非正式调查,他得出结论,这类循环的平均持续时间是20年左右。也有的时候,某-模式的重现周期更长。
标签:与利,赫什,选举,搭便车,诚实,自利,行为 来源: https://blog.csdn.net/apr15/article/details/1161081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