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2日 星期二 冬月八九 霾 天津

‘怕，你就会一辈子都输。’电影《激战》里，梁家辉饰演的贱辉（程辉）的师傅对他说的这句台词一直萦绕在我心头，就像久久盘旋于高空搜寻猎物的秃鹰一样执着。
突然听到初中同学去世的消息，我并没有情绪上的任何变化。既没有因为尚在壮年便早早离世而感到吃惊，也没有因为老同学这层关系而感到伤心。仿佛只是看到了大自然自编自导的一幕短剧。其中的生死离别都是自然而然要发生的事情，或早或晚。
经常参加同学聚会的几个同学都参加了李晓亮（去世的同学）的葬礼。听说死因是脑出血。在公司突然发作倒地，被送到医院时，人已经没了心跳。
人人沉浸在悲痛中的葬礼上，我见李晓亮的妻子完全像变了个人。仿佛一夜间从80后变成了60后。哭红的双眼布满血丝，眼角的鱼尾纹有如干旱的大地四散而开。以往爱笑的脸庞因突如其来的震惊而变得呆板。人，有时候是一下子便老的。她给我留下的就是如此的印象。
我的思绪脱离了肃杀的气氛。抬眼见到李晓亮端坐在自己的遗体旁，脸上一副抱歉的尴尬笑容。这让我想到了他的生前。生前的李晓亮是个公认的老实人兼老好人。对别人的嘲笑或讥讽都淡而化解，脸上还会露出憨笑。据说他老婆做得一手好菜。或许有这层关系，李晓亮由普通身材变成了别人眼中的胖子。高血压也如赠品般随着体重增加跟了来。尽管被大家玩笑般地叫成胖亮。但在我看来，他体内的能力之光很淡，与身材形成夸张的反比。
李晓亮就那样呆呆地不停点着头，仿佛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视线没有瞟向为他伤心的亲朋好友一眼。下一瞬间，原本乖坐在那里的他摇身成一股白烟，转而化为一只白蝶费力扑棱着翅膀飞向窗外。我呆立在原地目送白蝶的身姿渐渐从视线中消息。待白蝶飞远，我想要对身边的同学说什么，才发现根本没人注意到那只白蝶。理性思维提醒我，冬天怎会有蝴蝶呢。只是一场错觉罢了。但另一个声音告诉我，那是只属于你一个人的秘密。生命里最最隐秘的部分是无法与他人分享的。
有些是宿命无法改变，身不由己地来，孤独地去。但唯有恐惧不可随身携带。尽全力释放体内的能力光，尽情地与他人发生碰撞擦出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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