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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终总结】我的2020

作者:互联网

写出来感觉很喜欢,就发出来了,可能过一会没想开就又给删了

似乎也没啥说不出来的东西,发就发了

我的2020

高三之后我有了记日记的习惯,但是我没有翻开日记本来写我的2020,我怕陷进琐碎里,有些一瞬间的情感太过复杂,讲出来又要大段絮烦的铺垫,还强迫读者共情,不必要。

我的2020可以用魔幻来形容,2020对世界来说也是魔幻的一年,我的人生色彩同世界局势紧密结合,这让我大有为天选的荣誉感。2020的魔幻已经不需要赘述了。年初刷手机期待着美国破100万,隔着大洋彼岸在知乎上欢呼一下,到现在一天增长十万二十万,突然也就变成了数字而已,激不起一丝一毫的兴奋。我有些时候觉得出于人道主义我应该默哀一下,但这并无任何意义。

疫情让我的一年前1/3都在家里待着,成堆成堆的卷子堆的像小山,租的房子卧室小到出个门必须翻越无数的卷子。令人不由得感慨世界上少一个高考生便可以挽救一棵百年古树,但很不幸世界上还是多了我这个高考生。

这些成堆的卷子里,有做了的,有没做的,有做了然后被剪的千疮百孔的,有没做的还想着要做要做但是最后还是没做的,有做了的打算之后一定看一定看一定看但还是没看的。打开钉钉听课无非就三种结果,一种是卡了,一种是睡着了,另一种是该吃饭了剩下的不听了,为了防止老师尴尬我还经常踊跃贡献错误答案,那些正确的答案是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对于那些机械的重复的日子,我现在可以认为这种生活本质上是有一种安全感的。因为来到大学一些几周之后几天之后参差不齐的deadline,你不知道哪天就忘了某个deadline然后追悔莫及。而高三不一样,作业不写就不写,卷子天天做天天讲,少做一天老师讲完了听一听也就过去了。

后来回去了,一开始每天上四堂课真的很舒服,中午大段的午休还可以水一局完整的狼人杀再复盘,就是老师一天四节课讲得有点累。但是这种借学弟学妹们教室换得的快乐注定无法长久,还是得回到逼仄(本来不逼仄,但是由于疫情要单个座位)的高三教室里上六节课然后疯狂地写卷子。

出于某些原因我担任了安排男生抬饭箱和送垃圾,以及在他们忘记抬饭箱和送垃圾的时候自己抬饭箱和送垃圾的工作。这成为了我到了大学竞选班长的时候唯一可以谈的一个高中职务,经过紧张刺激的选举,我战胜了0个竞争对手,成功当上了班长。

在高三的时候做为一个矫情少女,每天的主食就是生菜,晚饭?不存在的。上了大学我觉得我的食量可以和庄稼人持平,如果每天吃不到主食就会异常饥饿,回到寝室疯狂嚼燕麦片充饥,一天三顿顿顿不落。我也不知道为啥那么饿,后来我想可能饿是一种慢性自杀的行为,当我的身体同意我可以不活了,就能挨饿了,而由于现在生活还是有希望的,我的身体认为我需要再挣扎一下——吃饱了再挣扎一下。

至于一些开心的事,当然还是打狼人杀,在每次谢哥发卷子的时候斥责他为什么为虎作伥,在大师的课上受宠若惊地当几回明白人,在彦彦的课上开心地听和学习无关的话题(如果是讲高考相关的,我可能就睡着了),在数学课上以聊天为目的插话。

关于成绩的话,其实就是处于左右横跳的状态,基础不牢一打就倒,也勉勉强强觉得自己在中上游水平,偶尔数学考好了开心一下,数学没考好就会心情差,后来我已经放弃了上北大的希望了,但我妈还没放弃。她不放弃的方法与我不同:我如果不放弃,我可以(假装)努力学习来提高成绩;但她只能刷家长群听政策大师们预测分数,拿我的成绩条比对,然后把焦虑带给我。之前我本以为高中家长群已经够阴间了,没想到大学还有家长群,看来子女是团结一帮陌生的成年人最好的方式。

一些比较深刻的故事发生在高考前一个月,我也不知道我为啥一临近大考必然多灾多难。我很感谢彦彦和骁霖拉了我一把。那天我忽然觉得,之前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都相当于一个漫长的黑夜,我挨了过去,终于到了黎明。

至于高考成绩,不太重要,裸分反正够985了,大家都够不到清北,差不多。在报志愿的前一天还因为去双鸭山还是珞珈山和我妈争执了一天——广东实在是太热了——但我现在看着我在北京被冻裂五六个口子的手感觉当时还是太天真了。终于志愿定下来了,先去珞珈山,再去双鸭山,并且和姚姨以一样的高考分数填了相同的志愿——然而这毫无意义,我强基去北大了,她强基去清华了。

没去成珞珈山带来一个后果就是我早上挺喜欢去吃热干面的,虽然所有的武汉人都痛斥它不正宗,但反正我也没吃过正宗的,若是一个孩子从小吃的便是北大食堂的热干面,那他或许会觉得武汉热干面不正宗,我想我可能也会这样。

拿到录取通知书的一刻我丝毫没有兴奋感,仿佛心里只有一声“哦”。我爸爸妈妈姥姥姥爷奶奶姑姑姑父倒是挺开心的。快乐是别人的,我只有一张通知书,和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毕业的压力。我当时立志要养生,只求毕业,剩下什么都行——根本没想过后来头铁到选满25分,还选了计概实验班的痛苦生活居然是一个相同的人选的课。

高考后的暑假少得可怜,疯狂学雅思,出去玩都得挤时间,每天晚睡早起,但这样强迫自律的生活也让我把高三节奏带到了大学,到也没有因为过度松弛再紧绷而带来的不适感。

然后就是大学了,军训我当了女生连的班长,由此我拥有了全信科20级女生的信息,然后我在竞选图灵班班长的时候介绍了这一优势,这最终导致了后续没有竞选者上台。

一开始觉得当班长开开评议会,带着大家扯皮,很休闲的。但是日程的安排真的就是给熬夜人准备的,大家站军姿都快睡过去了,谁想晚上开那么久评议会。于是我的工作就变成了让评议会提前结束和编一堆瞎话来填评议会的表,幸好我的带队老师不是党员,我们可以公开讨论这种应付形式主义的行为。

那些日子挺累的,但是还是有一些快乐的,比如教官唱歌跑调,我们就跟着一起跑,我故意跑得更厉害。我们踢正步抬腿的时候唱歌,我是鬼哭狼嚎调跑得最歪的一个。还有带着全班的姐妹一起讲东北话——或者说是大连话,她们纷纷被这么优美的语音语调迷住了。

不过我心里始终盼望着军训结束。回到北大我才理解什么叫“未名博雅我永远的家”,谁愿意把军训的地方当家啊。

来了邮件让我去图班二招笔试,于是我去了,又让我去面试,于是我也去了。当时我面试的时候,老师说:“你是我们二招里唯一的女生,我们要好好面一面你。”之后问我有啥兴趣爱好,我说:“我喜欢讲段子。”他们便说:“你讲一个,我们笑了便让你进图班。”我没有讲出来这样的段子,但我还是进图班了。

我不仅进了图班,还当了班长。我的团支书,副支书,两个生活委都是各省前十,学习委员一个是集训队,另一个是银牌然后裸考来了北大。我,班长,高考省1500,国赛140开外,统领着班委团队,没有一丝愧疚和自卑感。

我仔细思考了一下这背后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这个班有34个男生和2个女生吧。大熊猫不会因为自己只会吃饭睡觉和卖萌而自卑,我也是。

这也导致了我一个女生带着23个男生去团建,面对着一桌子母胎solo我就把自己聊死了。这就不说了。

北大很给我面子,我来了之后家园食堂就开了,图书馆东馆也建好了。这可是学长学姐每年七月求着学弟学妹打电话给招生组“图书馆和综合餐饮楼建好了吗?没有?那我去隔壁了”的地方。图书馆什么书都有, 也不用花钱。看过《局外人》里加缪说:“一个人在一个地方活上一天,也就能在这里活上一百年。”我套用在自己身上:来北大住过一天,也可以在这里活上四年。活着活着,也不想家了,到哪里不是日子呢。

第二句在北大图书馆读到触动我的话是《围城》里的“结婚不需要太伟大的爱情,只要彼此不讨厌就够了。”我后来经常拿这句话勉励嫌没有让她“一眼心动”的小哥哥的室友。她每次都反驳我:“我谈恋爱也不一定为了结婚。”

不知不觉我把我们寝室变成了565恋爱心理研究所,由于我经验比较丰富,自诩为教授,另一位手段比较高超的室友是副教授(也是被我勉励的那位)。还有两位同学博士在读,我们每天都进行认真的教学工作,希望两位博士能尽快选定科研方向,做出科研成果,顺利毕业。但两位纷纷表示自己会延毕。

出于一些不足为外人道的原因,我上大学之后有当海王的打算。于是我联系了清华的朋友——我们可以叫他仓鼠——希望给我介绍清华的小哥哥,但是仓鼠反手就给我介绍了一位北大同学。

当时仓鼠跟我说,这位同学并没有任何感情经历。我说,那太好了,这样的小男生一定要让他见识一下人心的险恶。可惜我没有想好人心险恶究竟是什么,我就跟他在一起了,导致我横扫五道口和中关村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他的全名叫周书予,不如我们叫他书记。他总是穿着一件衬衫,像一个老干部,需要找个体制内官职来命名他一下,于是我就起了这个外号。在遇见我之前我觉得他非常腼腆,有些时候我一度怀疑跟我表白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事,这种心态他是怎么考国赛拿金牌的?

当时我说,“分手很麻烦的”,但我还是跟他在一起了。我这种“未及生先虑死”的态度也促使我说出了“我找你干活的时候你要以一定概率拒绝我,我以后使唤不了你了也不会有落差”这样的话。在爱一个人的时候就思考清楚了在爱情褪色的时候一切的可能性,可见这不是什么伟大的爱情,但是对于结婚是足够的。

书记特别喜欢穿衬衫,连打羽毛球都穿衬衫,我看着他的时候又开始想,前男友这个词太轻浮了,不适合他,或许前夫比较合适,听起来稳重一些,不如我和他约好离一次婚?那么可以说我谈恋爱的目的是为了离婚,这比结婚还要高了一层,老千层饼了。但这又想的太远了,想的远不是什么好习惯,这让我在期中季前几周和期末季各种论文ddl的前几周就开始焦虑了,然而一个学期也就16周,我2/3都在焦虑。

期中计概留完大作业真的崩溃了,分词+机器翻译怎么写啊,我当时拉着书记要去未名湖底找龙利鱼和鱿鱼,因为最美时光的虚假宣传导致我以为pizza上有这两个东西结果实际上没有。书记安慰了我好久。最后作业我也写完了,或者说,糊弄完了。

我总结说,计概实验班不是没有好处的,它教给我最有用的东西就是以后不走人工智能方向。书记说,你这话有种逆凡尔赛文学的味道:凡尔赛把好的说成坏的,这是把坏的说成好的。

这种自杀式选课也让我大一上的课余活动可以说根本没有,我曾经加了信科女篮,但是抢篮板的时候被球砸了四次,次次正中天门,那次之后我就退了女篮。现在唯一在的组织是信科青协,因为想学习修电脑的技术(还有混工时)。

辅导员当时跟我说,信科是真的苦。为了跑足63公里早上6点到五四操场(晨跑有加成)跑完吃饭上早八的日子是真的太痛苦了,周三尤甚,四节大课,连着上到最后一节下午五点我感觉我心脏疼,那个时候我已经给自己灌了两罐纯黑无糖咖啡了。当时还以为晨跑习惯能保持下来,63公里跑满后发现早上多睡一会真的香,后来也就偶尔没有早八悠悠哉哉去跑个步,再去上十点的课,天越来越冷就干脆不去了。

有一位小姐姐,我每次早上去都能看见她,我跑完了之后她还在跑。后来我偶遇她,她说她已经跑了四百多公里了。她是河北省状元。

除了计概实验班的话,剩下的课我觉得我还是有能力应付过去的——姑且称作应付过去吧,期中季考数分紧张到手抖了两个小时,最后算是侥幸及格了。我在期中之前还跟书记说,“你不要因为谈恋爱耽误学习啊”,后来他高代真就没我高,可见是被我耽误了。

这句话我姥爷也跟我说过,我在理教的2.5楼和姥姥姥爷视频,我跟他说:“我有男朋友了。”姥爷生气地说:“谈什么恋爱,大学就该好好学习。”后来我把这句话转告给我妈,她说:“没事,他当年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在教育部对大学生活很轻松的错误认识下,我们过上了和前一代大学生完全不同的大学生活。似乎父辈,甚至我的大学班主任,还有部分思修课老师,都声称当时明明很好混毕业。为什么现在大学生都那么累呢?习概课的老师说是因为社会阶级流动的火车停开了。于是生活变好需要更多的努力了,有些人开始努力,大多数人开始努力时,想要生活与过去持平也需要努力了,于是很累很累才能过上和过去差不多的日子。

所有课都有一种大跃进的感觉,计概实验班讲得是博士一年级的课,就算普通的计概A,也是什么都不讲就直接让人写代码,对零基础的人非常不友好。工科可能都有这个通病:差的不是脑子,是熟练度,熟练的人看什么都简单。也就两门数学课上着让人很踏实,这也可能是学习基础学科的人的幸福吧。

下学期不选实验班了,希望我能从别的角度体会一下大学生活吧。但是当下我也得努力把这个学期活过去。毕竟是自己选出来的课,跪着也要上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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