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 | 《不朽》米兰·昆德拉
作者:互联网
写在前面:上半年的时候追 “奇葩说” ,阿詹(詹青云) 在辩题 “终其一生只是一个平凡的人,你后悔吗?”里化用了《不朽》的一句话——“人世间原本就有大的不朽和小的不朽,大的不朽是世人对你言必称名,那些陌不相识的人在你死后依然记得你,而小的不朽不过是爱你的人依然记得你”。然后就有了想看这本书的想法,有些拖延的我最近终于买到并开始看啦,于是就记录一下喜欢的段落吧~
豆瓣里有一个帖子建议年轻的读者暂时不要看,发现我果然看不懂。不过也正是因为看不懂,才会更有思考的空间~
第一部 脸
- 我们身上有一部分辆始终生活在时间之外,也许我们只有在某些特定时刻——大部分是没有年龄的时刻——才会意识到白己的年龄。
- 小时候,阿涅丝有一次和父亲一起散步,问父亲是不是相信上帝。父亲回答她说:“我相信造物主的电子计算机。”
- 编制电子计算机的程序并不意味着未来的细节都得到详细规划,也并不意味着一切都被写进“上天”这个程序里。譬如说,程序并未规定一八一五年要发生滑铁卢战役,也没有注定法国人要遭败绩,只是规定了人类的进攻本性。
- 一个问题在她脑子里盘旋:人死了以后,电子计算机编好的又是怎样一种存在程序?有两种可能。如果造物主的电子计算机的活动范围仅仅限于我们这个星球,如果我们的一切都取决于它,而且只取决它,那么我们在死后所能期待的只是我们活着时已经认识到的东西的一种变化;我们只能遇到一些相类似的景象和相类似的创造物。死后我们将是孤单的还是将成为群体中的一个呢?可是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性的存在:在人间的电子计算机上面,还有等级更高的电子计算机。这样的话,人死后的情况就并不一定会像我们活着时一样,如果这样想,人便可以理所当然地怀着一种模糊的希望走向死亡。
- 现在她的母亲死了,阿涅丝看到她的一生好像是在兜圈子:在离开原先的生活环境以后,她勇敢地闯入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随后她又重新朝她的出发点走去。这又使阿涅丝想到她父亲也是在兜圈子。母亲通过婚姻,从家庭走向家庭,而父亲通过婚姻,从孤独走向孤独。
- 仇恨的圈套,就在于它把我们和我们的敌手栓的太紧了,这就是战争的下流之处。两个眼睛瞪着眼睛相互刺穿对方的士兵亲密地挨在一起,血也流在一起。阿涅丝完全可以肯定,她父亲就是厌恶这种亲密。她突然想到了这么一句话:我们不能恨他们,因为没有任何东西把我和他们连在一起,我们毫无共同之处。
- 他通过这份礼物要对她说些什么呢?自由地生活,愿意怎样生活就怎样生活,愿意到哪去就到哪去。而他,他却从来也未曾有过这样的胆量,所以他把所有的资产都给了她的女儿,让她,让她敢于去做她想做的事情。
- 最近以来,她总是被一个念头纠缠着,她对保罗的爱情仅仅是建立在一种意愿之上,一种爱他的意愿之上,一种需要有一个幸福的家庭的意愿之上。如果这种意愿少许有些松懈,她这种爱情就会像看到笼子打开了的小鸟一样飞走。
一点想法:所以我们追求的“幸福美好”应该是怎样的呢?我们对于美好的向往,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是真的喜欢事物本身,还是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意愿呢?这个问题,我曾经真的想明白过,我的答案是前者,但也因为这个内心十分笃定的答案,给我带来了很多困扰。或许,真的就像《百年孤独》里那句被大家广为流传的话——“唯有孤独永恒”。 所以,热闹时努力珍惜、安静时独自享受就好。
第二部 不朽
- 歌德谈到的不朽当然和灵魂的不朽毫无关系。这是另外一种世俗的不朽,是指死后仍留在后人记忆中的那些人的不朽。任何人都能得到这种伟大程度不等、时间长短不一的不朽,每个人从青少年时代就开始向往。
- 对不朽来说,人是不平等的。必须区别小的不朽和大的不朽。小的不朽是指一个人在认识他的人心中留下了回忆;大的不朽是指一个人在不认识的人心中留下了回忆。有些工作可以使人一下子得到大的不朽,当然这是没有把握的,甚至是非常困难的,但又无可争辩地是可能的:那就是艺术家和政治家。(阿詹化用的原话)
- 这个形象使我心中产生一个问题:在摄影机时代,不朽的性质是不是变了?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实际上没有变。因为摄像机的镜头再被发明以前,已经作为它的尚未物质化的本质存在了。尽管没有真正的镜头对着他们,可是人们已经表现得像有人在他们摄影一样。在歌德周围,没有任何摄影师在奔跑,只有从遥远地未来投射过来的摄影师的影子在奔跑。
- 一直到某个时刻,死亡还是十分遥远的事情,因此我们对它漠不关心。它是不必看的,看不见的。这是生活的第一阶段,最幸福的阶段。 随后,我们突然看到死亡就在我们眼前,驱也驱不走。它始终和我们在一起。不过既然不朽和死亡就像哈代和劳莱一样难分难解,那么我们也可以说,不朽也始终和我们在一起。我们刚发现它的存在,我们便开始狂热地追逐它。在这个一睁眼便看见死亡的生命的第二阶段以后,便是最最短暂、最最神秘的生命的第三阶段。关于这个阶段的事情,人们所知甚少,而且并不谈及。人的精力衰退、疲惫不堪、气息奄奄。疲惫是从生命之岸通向死亡之岸的无声的桥梁。死亡近在咫尺,人已懒得再去看它了;像从前一样,它是不必看的,看不见的。不必看的,就像一些司空见惯、屡见不鲜的东西一样。
- 人们指望不朽,可是忽略了不朽与死亡一起才有意义。
- 总之,对艺术的热爱,不论今天还是过去,究竟是否存在过?会不会只是一种幻想?当列宁宣称他喜爱贝多芬的钢琴奏鸣曲《热情》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时,他究竟爱的是什么? 他听到的是什么?是指音乐吗?还是指一种使他想起他那热爱鲜血、博爱、正义以及专政的灵魂的声势,其浩大运动的崇高喧闹声?他所指的是音乐呢,还是仅仅是听任自己被音乐带入艺术和美毫无共之处的梦幻?
- 因此,即使有可能制造不朽,预先塑造它,配制它,最后的结果也绝不会和原先计划的完全一样。贝多芬的帽子变成了不朽的。从这一点上来讲,计划成功了。可是这顶不朽的帽子将会具有什么意义,是谁也不能预见的。
- 人可以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是不能结束自己的不朽。一旦它把您弄到它的船上,您就永远下不来了,即使您像我一样开枪打自己的脑袋,您还是留在它的船上,连同您的自杀也一起留下了。
一点困惑:“不朽”究竟指的是什么呢?是每个生命离开这个世界之后留下的无论好坏、自己不可控制、只能由后人讨论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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